ABOUT
感受自己與身外之物是張子恩了解世界的方式,透過觀察將那些不曾引起注目的事物拉出水面,試圖呈現這龐大世界中的一隅角落,等待著觀者發現及感知……
在藝術的路上
一直以來在美術班升學體制打滾的他,回憶過往的學習歷程,腦袋總是按部就班地在接收新知,並持續埋首在傳統媒材的實踐中,在面臨大學升學之際,藉由刪去法選擇了未來想研讀的大學,雖認為當下的自己未能深思熟慮,甚至是帶點意氣用事的態度抉擇未來去向。些許是因為經過了時間,最終覺得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」家人對於張子恩而言是心中最柔軟的一部分,媽媽不帶偏見的面對與理解自身的創作,從不批判與比較,在這些愛與關懷的灌溉下,使自身的自信心隨之茁壯,而在大學二年級後,逐漸生成的藝術意圖,開啟了不同於先前的創作動機。
自我探索
累積一段時間的創作後,張子恩發現自己常運用多種媒材講述同一件事,種種媒材並置一塊如同劇團班各司其職,他說道:「很多時候,創作過程更像是在拓展其他未知的媒介、動作,與材質和形式遊戲,一切努力都只是為了趨近。成為影像不正是我們的願景嗎?」爾後嘗試將自己或周遭事物與影像融合,陳述出更深層的意識與自我感知,他的作品穿梭於各個場域之間,而如何選定拍攝地點?因經常漫步於各類景物中,腦中已建立了一個外景資料庫,他認為創作像是一種回溯性的動作,尋找與作品相同氣質的地緣,冥冥之中地被吸引並從中創作。
與「環境/內在」對話
作品《邊界——公眾注視下的私人界線》,起源於某次在公園裡認識的阿姨,聊天的過程中張子恩隱約感覺到她不明確的身分,進而產生某種好奇,並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來到台北車站外圍,拎著自己找來的紙箱,支開前來關心的警察,與北車外的叔叔阿姨們開始一段探索的旅程,在公眾注視下如何劃定自已的私人界線、他們的日常生活…等,都是本件作品的創作動機,藉由作品試圖透過當事人的眼睛,看見他們自身與他人、世界的關係。而在本檔展覽中張子恩看到展覽空間中的落地窗,從旁經過的人也能看到內部的空間,帶著一種半私密的公眾性,也與他作品中探討的議題相似,藉由空間更好的將作品中的氛圍襯托出,看似是環境與社會議題溝通,但何嘗也不是種自我對話的進程。
展名「你不覺得他是可以擦掉的嗎?」出自夏宇詩作〈你不覺得她很適合早上嗎?〉
倒果為因地說,這檔展覽就像是在對這句話做各種面向的翻譯工作——在
cresc.
奔跑、錯位、躲避、跳躍的舞姿裡遊走;做著包裹、掩蓋、隱瞞、遮蔽,
解構自我和身份種種⋯⋯被擦掉抑或擦掉自己云云,最後終於成功在理解裡滑倒。
pp.
大概就是如此自信的耽溺,行走時不斷被自己的影像反射的過程,那就像是一次無法抵達的流浪。
mf.
(摩擦聲)
cresc.
也,或許我只是愛擦拭,我相信我愛抹除,我愛這些動詞的程度就如同我對這些字的理解,
就算後者也絕不比前者來得輕鬆無痛,在這之中褪色或者消失的什麼:「主?」
morendo
祂說:「在我與非我間迷失的主。」
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,那絕對是關於我那優美地滑倒。
我很喜歡說展覽是一種邀請,有的時候你都必須先把自己擦掉,然後才能與他人接觸、與環境接觸、學習,甚至連聆聽。更多時候是社會把你擦掉,你說的話過於真實,你的身份是不被允許。也或許,練習抹掉的是對自我和主體的執著,當擦掉自己作為一種修行。
我很喜歡說展覽是一種邀請。
資料提供/張子恩 採訪編輯/吳昀臻